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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起来，涂了满脸的眼泪鼻涕，边哭边诉：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芦花啊！联防的和邻居听了笑得不得了，这缺心眼的孩子话！乔祖望回来后听说了，倒也没说什么，叫乔一成把炖一锅汤。

砂锅是用了好多年的一个，据说是妈结婚时从娘家带来的赔嫁之一，许久没有烧汤，落了寸许的灰，乔一成兴地洗得干干净净，汤啊，好象八辈子没吃过了似的。

不一会儿，汤就开了，整个小厨房被香气淹没了。

乔一成和三丽四美觉得，这巴掌大的地方，就象是飘浮在香味的海洋里的一艘船。

乔一成在炉子上垫上一块铁隔板，把煤火封得小些，好让汤炖得更香浓，这是二姨教他的。

终于还是忍不住，乔一成揭开砂锅的盖子，金黄的汤里，飘着依然青绿的葱段，还有一个肫。

那个肫上下浮动间带给乔一成和妹妹们无比的诱惑。

他终于下决心飞快地把手指伸进滚烫的汤汁中，捞起那个肫，咬了一，三丽过来也咬了一，四美也咬了一。

三个孩子极有默契地一声不响地就把那个肫给分吃了。

几乎在咽下最后一肫的同时，乔一成就想起，坏了，闯大祸了！爸爸是最用肫下酒的。

乔一成被这个觉醒惊得魂飞魄散。

三个孩子答成一致，要是爸问起来，死不承认！果然，汤上了晚饭桌时，乔祖望先捞了一捞，又捞了一捞，没有找到肫，问乔一成，是不是你偷吃了。

乔一成咬紧牙关说没有。

三丽与四美也都说没有。

没有。

乔祖望相信了，说肯定是帮着杀剖肚的杜果子给顺走了！乔祖望跳到院里开骂，邻居杜果子也跳出来回骂，说自己是好心喂了驴肝肺，一定是乔家几个馋嘴猫偷吃的。

乔一成也跳出来帮着爸一道骂，你才馋嘴猫，你们家一家子馋嘴猫！为了这件事，杜果子一家跟乔家整有几年互不搭腔，来来去去斗眼似的。

乔一成一边吵心一边扑通扑通地跳，原来吵架大声儿点竟然可以歪曲事实，这种认知叫他很怕，他心里暗下决心，以后绝不做这种事。

乔祖望吵得累了也做了罢，一把掌拍在一成的顶上：回家去，把汤给我盛起一碗收好，留给我明天下面！吃吃吃！你们几个，有多少吃多少！这一回乔祖望冤枉了他的二儿子。

乔二强一汤都没有吃。

他缩成一团